译文
青山连绵不断,潮水褪去路上还带着泥沙。偶尔听到几声鸟鸣,好像是在哀怨时光易逝。又是天各一方的凄凉日子,我远在海角天涯。
秋凉的夜露消除残暑的余热,拂晓的徐徐清风吹散朝霞。站在绿杨堤畔询问那池中荷花:你可还记得,去年在此买酒的我?
注释
南柯子:又名《南歌子》,唐教坊曲名,后用为词牌。
潮平:指潮落。
怨年华:此指鸟儿哀叹年光易逝。
凄凉时候:指天各一方的凄凉的日子。
白露:露水 。收:消除。残月,一作“残暑”,指余热。
散:一作“衬”,送。
年时沽酒:去年买酒。
那人家:那个人么?指作者自己。家在此处是语尾助词。▲
这首词通篇写景,又抒发了词人对尘世生活的眷恋之情。十里青山,数声鸟啼,残月白露,清风晓霞,有声有色地表现了江南的夏季景色。词中上、下片的结句,委婉含蓄地提到人,而且引起对往事的回忆。全词清新雅洁,优美柔和,饶有意味。
仲殊,名挥,姓张。安州人,曾举进士。据说他年轻时风流倜傥,放荡不羁,因此妻子对他甚为不满,曾在食物里下了毒,他得救不死。从此,他心灰意冷,弃家为僧,居苏州承天寺、杭州吴山宝月寺。然仲殊虽出家为僧,却不甚遵守佛门清规,虽不吃肉,却嗜蜜、酒如命,每食必饮酒食蜜。这首词便是他出家为僧后所作,从这首词作中读者仍能看出一个早年放荡不羁而半路出家的和尚的自我写照。
上片着重从空间方面着笔,首二句便直接铺叙景物,展示出一幅“青山隐隐水迢迢”的画境。
“十里青山远”是远望所得之景。“十里青山”本已含“远”,而这里更著一个“远”字,不仅点出“行人更在春山外”的意境,而且透露出词人不知归期的惆怅寂冷心态。“潮平路带沙”是近看所得之景。词人的视线由“十里青山”的远景观赏收回到眼前之景,由赋山转向摹水,点出行人的具体环境。第三句由写所见过渡到所闻。远处一带青山,偶尔可以听见“数声啼鸟”,这对欢乐人来说,便是青山绿水、美景如画;莺歌燕舞,良辰美景的赏心乐事,但对感触特多,凡心未尽的词人来说,却似乎觉得啼鸟在怨年光的易逝,青春易老了。这便是词人的心理情感移入到鸟啼声所引起的移情联想。由鸟的啼怨,词人不期而然地涌起又是“凄凉时候”,又是“远在天涯”的感叹了。这是词人长期的漂泊以及对这种生活的厌倦情绪的反映。
下片主要从时间方面落笔。
“白露”既指秋凉的夜露,又表明了节候。“清风”句紧承前句强调白昼的结束。这两句紧承“啼鸟怨年华”的命意,形象生动地展示出时间推移的进程。“绿杨”句承前写景。杨柳堤岸,浓荫密处,微风过后,荷香飘拂,那荷花又大又丽,正撩人情思。
站在荷塘边,词人突然想起来了,原来有一年,也是这个时候,他到过此地,在附近的酒家买酒喝,并乘着酒意还来观赏过荷花。他禁不住又是感叹又是喜悦,于是向着塘里的荷花问道:“荷花啊,你还记得那年买酒喝的那个醉汉么?”这一问颇含韵致,荷花在佛教徒的心目中,本是最圣洁的东西,所以释迦佛像都是坐在莲花上的。而如今词人虽为和尚,看到莲花想起的却是它那世俗的美艳,并将荷花与自己醉中赏花的事紧紧联系起来,这就表明了词人虽名为和尚的真实心态。这里词人由眼前景而追忆往昔事,仍是从时间方面来写,照应上片“又是凄凉时候、在天涯”。
全词从时空两方面构思,写景抒情,情寓于景,意象清悠,意境清晰。词作设色明艳,对比和谐,色彩艳丽,美感很强。▲
这首词的作者仲殊是一位僧人,据说他年轻时风流倜傥,放荡不羁,妻子对他甚为不满,甚至食物里下了毒,他得救不死,从此,心灰意冷,弃家为僧,居苏州承天寺、杭州吴山宝月寺。然仲殊虽出家为僧,却不甚遵守佛门清规,虽不吃肉,却嗜蜜、酒如命,每食必饮酒食蜜。这首词便是他出家为僧后所作,写云游路上、羁旅异地时的一番感受。
此词通篇写景,也抒发了词人对尘世生活的眷恋之情。十里青山,数声鸟啼,残月白露,清风晓霞,有声有色地表现了江南的夏季景色。词中上、下片的结句,委婉含蓄地提到人,并且引起对往事的回忆。全词清新雅洁,优美柔和,饶有意味。
北宋僧人、词人。字师利。安州(今湖北安陆)人。本姓张,名挥,仲殊为其法号。曾应进士科考试。生卒年不详。年轻时游荡不羁,几乎被妻子毒死,弃家为僧,先后寓居苏州承天寺、杭州宝月寺,因时常食蜜以解毒,人称蜜殊;或又用其俗名称他为僧挥。他与苏轼往来甚厚。徽宗崇宁年间自缢而死。
二月三日,丕白。岁月易得,别来行复四年。三年不见,《东山》犹叹其远,况乃过之,思何可支!虽书疏往返,未足解其劳结。
昔年疾疫,亲故多离其灾,徐、陈、应、刘,一时俱逝,痛可言邪?昔日游处,行则连舆,止则接席,何曾须臾相失!每至觞酌流行,丝)竹并奏,酒酣耳热,仰而赋诗,当此之时,忽然不自知乐也。谓百年己分,可长共相保,何图数年之间,零落略尽,言之伤心。顷撰其遗文,都为一集,观其姓名,已为鬼录。追思昔游,犹在心目,而此诸子,化为粪壤,可复道哉?
观古今文人,类不护细行,鲜能以名节自立。而伟长独怀文抱质,恬淡寡欲,有箕山之志,可谓彬彬君子者矣。著《中论》二十余篇,成一家之言,词义典雅,足传于后,此子为不朽矣。德琏常斐然有述作之意,其才学足以著书,美志不遂,良可痛惜。间者历览诸子之文,对之抆泪,既痛逝者,行自念也。孔璋章表殊健,微为繁富。公干有逸气,但未遒耳;其五言诗之善者,妙绝时人。元瑜书记翩翩,致足乐也。仲宣独自善于辞赋,惜其体弱,不足起其文,至于所善,古人无以远过。昔伯牙绝弦于钟期,仲尼覆醢于子路,痛知音之难遇,伤门人之莫逮。诸子但为未及古人,自一时之儁也,今之存者,已不逮矣。后生可畏,来者难诬,然恐吾与足下不及见也。
年行已长大,所怀万端,时有所虑,至通夜不瞑,志意何时复类昔日?已成老翁,但未白头耳。光武言:"年三十余,在兵中十岁,所更非一。"吾德不及之,而年与之齐矣。以犬羊之质,服虎豹之文,无众星之明,假日月之光,动见瞻观,何时易乎?恐永不复得为昔日游也。少壮真当努力,年一过往,何可攀援,古人思秉烛夜游,良有以也。
顷何以自娱?颇复有所述造不?东望於邑,裁书叙心。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