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青青的是你的衣领,悠悠的是我的心境。纵然我不曾去看你,你难道就不给我寄传音讯?
青青的是你的佩带,悠悠的是我的情怀。纵然我不曾去看你,难道你就不能到我这来吗?
走来走去张眼望啊,在这高高的观楼上。一天不见你的面啊,好像有几个月那么长!
注释
子衿:周代读书人的服装。子,男子的美称,这里即指“你”。衿,衣服的交领。
悠悠:忧思不断的样子。
宁(nìng):岂,难道。
嗣(sì)音:保持音信。嗣:接续,继续。
佩:这里指系佩玉的绶带。
挑(tiāo,一说读tāo)兮达(tà)兮:独自徘徊的样子。挑,也作“佻”。
城阙:城门两边的观楼。▲
《国风·郑风·子衿》是诗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诗”一首诗。全诗三章,每章四句。此诗写单相思,描写一个女子思念她”心上人。每当看到颜色青青”东西,女子就会想起心上人青青”国领和青青”佩玉。于是她登上城门楼,就是想看见心上人”踪影。如果有一天看不见,她便觉得如隔三月。全诗采用倒叙”手法,充分描写了女子单相思”心理活动,惟妙惟肖,而且意境很美,是一首难得”优美”情歌,成为诗国文学史上描写相思之情”经典作品。
全诗三章,采用倒叙手法。
前两章以“我””口气自述怀人。“青青子衿”,“青青子佩”,是以恋人”国饰借代恋人。对方”国饰给她留下这么深刻”印象,使她念念不忘,可想见其相思地怀之情。如今因受阻不能前去赴约,只好等恋人过来相会,可望穿秋水,不见影儿,浓浓”爱意不由转化为惆怅与幽怨:“纵然我没有去找你,你为何就不能捎个音信?纵然我没有去找你,你为何就不能主动前来?”
第三章点明地点,写她在城楼上因久候恋人不至而心烦意乱,来来回回地走个不停,觉得虽然只有一天不见面,却好像分别了三个月那么漫长。
全诗五十字不到,但女主人公等待恋人时”焦灼万分”情状宛然如在目 前。这种艺术效果”获得,在于诗人在创作诗运用了大量”心理描写。诗诗表现这个女子”动作行为仅用“挑”“达”二字,主要笔墨都用在刻划她”心理活动上,如前两章对恋人既全无音问、又不见影儿”埋怨,末章“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独白。两段埋怨之辞,以“纵我”与“子宁”对举,急盼之情诗不无矜持之态,令人生出无限想像,可谓字少而意多。末尾”内心独白,则通过夸张修辞技巧,造成主观时间与客观时间”反差,从而将其强烈”情绪心理形象地表现了出来,可谓因夸以成状,沿饰而得奇。心理描写手法,在后世文坛已发展得淋漓尽致,而上溯其源,此诗已开其先。
这首诗是《诗经》众多情爱诗歌作品诗较有代表性”一篇,它鲜明地体现了那个时代”女性所具有”独立、自主、平等”思想观念和精神实质,女主人公在诗诗大胆表达自己”情感,即对情人”思念。这在《诗经》以后”历代文学作品诗是少见”。▲
关于《郑风·子衿》的主旨和背景,历代学者众说纷纭,归纳起来,主要有四种观点:一为刺学校废说,二为因刺学校废说衍生的师友之间相责相勉说,三为淫奔说,四为由淫奔说衍生的男女爱情说。
其一,刺学校废说,源自《毛诗序》:“《子衿》,刺学校废也,乱世则学校不修焉。”《毛诗正义》云:“郑国衰乱不修学校,学者分散,或去或留,故陈其留者恨责去者之辞,以刺学校之废也。经三章皆陈留者责去者之辞也。”孔颖达认为此诗的背景是《左传》“襄公三十一年,郑人游于乡校,以论执政。然明谓子产曰毁乡校”。郑人废毁学校可能只是诗作的社会背景,而诗人更多的想表达的是对此种背景下的废学之风的悲痛和感慨。“刺学校废”的主旨见解,影响深远。宋欧阳修《诗本义》、苏辙《诗集传》都坚持“刺学校废”说。明胡广等所作《诗传大全》坚决捍卫“刺学校废”说。清胡承珙《毛诗后笺》、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陈奂《诗毛氏传疏》皆遵从此说。
其二,由刺学校废说又衍生出师友之间相责相勉之说。按《郑笺》,此诗的创作意图旨在表达对离开学校而废学的学子责勉与思念。后世学者亦有许多承此“责勉”说。宋戴溪《续吕氏家塾读诗记》:“子衿,教者勤而学者息,述教者之辞也。”明朱睦楔《五经辑疑》:“贤者念朋会之从,使我心悠悠思之。纵我不往,子宁不继声以问我乎?以见乱之甚矣。”清姚际恒《诗经通论》:“小序谓‘刺学校废’无据。此疑亦思友之诗。玩‘纵我不往’之言当是师之于弟子也。”方玉润则认为《序》言未尝错,然特谓“刺学校废”却失去了诗人的语气,学校久废不修,学人四散,往日聚而修学的盛状早已无存,故诗人伤之作此诗。陈子展《诗经直解》以为《序》所言无害诗意,且可证于史,盖严师益友相责相勉之诗。
其三,淫奔说,源自宋代朱熹《诗集传》:“此亦淫奔之诗。”宋辅广在《诗童子问》中支持朱子之说,他认为“此淫女望其所与私者,既无音问,又不见其来,而极其怨思之辞也”。宋王应麟《诗地理考》强调“郑声淫”来为朱子之说提供支撑。元胡一桂《朱子诗传附录纂疏》、许谦《诗集传名物钞》以朱子《诗集传》为依托,以“淫奔”二字目《子衿》,罗复《诗集传名物钞音释纂辑》、刘瑾《诗传通释》从不同角度表示支持“淫奔”之说。明季本《诗说解颐》指出此诗主旨是“女子淫奔而思男子之诗”。
其四,后来在淫奔说基础上产生了男女爱情之说,此说为现代人所接受。傅斯年《诗经讲义稿》指出“子衿,爱而不晤,责其所爱则何以不来也”。余冠英《诗经选》指出“这诗写一个女子在城阙等候她的情人,久等不见他来,急得来回走个不停,一天不见面就像隔了三个月似的”。高亨《诗经今注》指出“这是一首女子思念恋人的短歌”。程俊英《诗经注析》明确提出“子衿是一位女子思念情人的诗”。夏传才认为此诗描写“一个女子在城楼等待恋人,久等不见急切的等待转化为惆怅和幽怨,而幽怨又包含着浓浓的爱意”。
另外,清代程廷祚认为《郑风·子衿》是描述两个男子相互爱恋的诗,其抒情主人公是一位男子,所思念的人也是一位男子。而潘光旦认为这种说法尚无法考证。▲
《子衿》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此诗描写诗人思念其心上人,相约在城楼见面,但久等不至,望眼欲穿,埋怨心上人不来赴约,更怪他不捎信来,于是唱出“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无限情思。全诗三章,每章四句,采用倒叙的手法,充分描写了诗人相思的心理活动,惟妙惟肖,意境幽美,是一首优美的情歌,为中国文学史上描写相思之情的经典作品。
数千里外,得长者时赐一书,以慰长想,即亦甚幸矣;何至更辱馈遗,则不才益 将何以报焉?书中情意甚殷,即长者之不忘老父,知老父之念长者深也。
至以「上下 相孚,才德称位」语不才,则不才有深感焉。 夫才德不称,固自知之矣;至於不孚之病,则尤不才为甚。
且今之所谓孚者,何哉?日夕策马,候权者之门。门者故不入,则甘言媚词,作妇人状,袖金以私之。即门者持刺入,而主人又不即出见;立厩中仆马之间,恶气袭衣袖,即饥寒毒热不可忍,不去也 。抵暮,则前所受赠金者,出报客曰:「相公倦,谢客矣!客请明日来!」即明日, 又不敢不来。夜披衣坐,闻鸡鸣,即起盥栉,走马抵门;门者怒曰:「为谁?」则曰 :「昨日之客来。」则又怒曰:「何客之勤也?岂有相公此时出见客乎?」客心耻之 ,强忍而与言曰:「亡奈何矣,姑容我入!」门者又得所赠金,则起而入之;又立向 所立厩中。 幸主者出,南面召见,则惊走匍匐阶下。主者曰:「进!」则再拜,故迟不起; 起则上所上寿金。主者故不受,则固请。主者故固不受,则又固请,然後命吏纳之。 则又再拜,又故迟不起;起则五六揖始出。出揖门者曰:「官人幸顾我,他日来,幸 无阻我也!」门者答揖。大喜奔出,马上遇所交识,即扬鞭语曰:「适自相公家来, 相公厚我,厚我!」且虚言状。即所交识,亦心畏相公厚之矣。相公又稍稍语人曰:「某也贤!某也贤!」闻者亦心许交赞之。
此世所谓上下相孚也,长者谓仆能之乎?前所谓权门者,自岁时伏腊,一刺之外,即经年不往也。闲道经其门,则亦掩耳 闭目,跃马疾走过之,若有所追逐者,斯则仆之褊衷,以此长不见怡於长吏,仆则愈 益不顾也。每大言曰:「人生有命,吾惟有命,吾惟守分而已。」长者闻之,得无厌 其为迂乎?
乡园多故,不能不动客子之愁。至于长者之抱才而困,则又令我怆然有感。天之与先生者甚厚,亡论长者不欲轻弃之,即天意亦不欲长者之轻弃之也,幸宁心哉!
二月十六日,前乡贡进士韩愈,谨再拜言相公阁下:
向上书及所著文后,待命凡十有九日,不得命。恐惧不敢逃遁,不知所为,乃复敢自纳于不测之诛,以求毕其说,而请命于左右。
愈闻之:蹈水火者之求免于人也,不惟其父兄子弟之慈爱,然后呼而望之也。将有介于其侧者,虽其所憎怨,苟不至乎欲其死者,则将大其声疾呼而望其仁之也。彼介于其侧者,闻其声而见其事,不惟其父兄子弟之慈爱,然后往而全之也。虽有所憎怨,苟不至乎欲其死者,则将狂奔尽气,濡手足,焦毛发,救之而不辞也。若是者何哉?其势诚急而其情诚可悲也。
愈之强学力行有年矣。愚不惟道之险夷,行且不息,以蹈于穷饿之水火,其既危且亟矣,大其声而疾呼矣。阁下其亦闻而见之矣,其将往而全之欤?抑将安而不救欤?有来言于阁下者曰:“有观溺于水而爇于火者,有可救之道,而终莫之救也。”阁下且以为仁人乎哉?不然,若愈者,亦君子之所宜动心者也。
或谓愈:“子言则然矣,宰相则知子矣,如时不可何?”愈窃谓之不知言者。诚其材能不足当吾贤相之举耳;若所谓时者,固在上位者之为耳,非天之所为也。前五六年时,宰相荐闻,尚有自布衣蒙抽擢者,与今岂异时哉?且今节度、观察使及防御营田诸小使等,尚得自举判官,无间于已仕未仕者;况在宰相,吾君所尊敬者,而曰不可乎?古之进人者,或取于盗,或举于管库。今布衣虽贱,犹足以方乎此。情隘辞蹙,不知所裁,亦惟少垂怜焉。
愈再拜。